恶魔娃娃 (上)

同妈妈和奶奶一块去探望弟弟一家人. 第一次去那间房子,旧房改装,很有殖民地风味的独立楼房.
小侄女约两岁,难得家里人多热闹,叽叽喳喳的围着我们转了好久,深夜才被她妈妈硬拖回房.
我和妈睡同一间客房,奶奶独自有一间客房，睡前我们去给奶奶添棉被，在她房里聊了片刻，突然听见小童的窃笑声，隐约从衣橱里传来。妈认定是顽皮的小侄女，垫脚轻轻走近衣橱，转到向我们微笑示意一起来吓吓小侄女。

妈一转回头，厨门突然自己打开，里面端坐着一个洋娃娃，咧着嘴，咯咯地笑着。我们都冷了，娃娃笑得更开怀，灰色的眼睛眨呀眨。

２７。心不在，焉

医生心不在焉的翻阅着你的身体检验报告。会诊室弥漫着淡淡的药味。
例如往常，医生说，肠胃没问题，血压没问题，心也没问题。。。 然后，第二页，。。。没问题，。。。没问题。 这项癌症檢驗是阳性反应，你可以叫护士安排你去看看专科。　好，这是你的报告。（医生的表情还是一样的心不在焉，你当下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护士说，我们现在很忙哩，你能不能自己打电话安排看看。
嗯，好吧。　你说。

嗯，好吧，如果真的，生命即将提早结束，我该做些什么呢？你在回家的路上，想着。　

想着。想着。走着。想着。走着。停下。想着。原来什么都没有，没有想要道别的人，没有想要做的事，没有。你哭了起来，然后又笑了。

26 。梦里面

我们有两只猫， 黄褐色虎斑的穿白袜子叫童， 海豹色的戴黑手套叫千，感情不怎么样。

我结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过什么地方为了什么出走的背包旅行回来。

你说，“你不在的时候， 童死了，千受了重伤”
我太惊讶只能瞪着冒烟的茶杯努力的呼吸。 你继续说， “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什么意外，童死了。 千受了重伤， 全身皮毛都毁了，换了童的皮才救活的。”
“千的长尾巴和蓝眼睛还是原本的样子嚒？”我有些难以接受， 难过的感觉一点一点的扩大。
“是的， 现在千住在童的里面。嗯”
“那么现在，它看起来是童还是千呢？”我按捺着不断扩张的难过。
你将头低放在两只手上， “我不记得‘童’是不是变成蓝色的眼睛了。因为那是我的梦，没有看的很清楚， 除非我再回去”
你的表情说这是不可能而且没必要的， 你只是希望把梦说出来，让它不能成真。
你托着头，在我的梦里面说。
我意识到那是梦后，难过的感觉开始缩小了。
但是，我还在我的梦里面。

梦里面的梦， 会不会爬出梦里面的梦变成事实呢？我想着这个问题的同时， 时光退回去十五岁那年。。。


后记：先后有两个友人质疑这里写的所谓噩梦，是否是真实的映射。 他们看见了什么呢？ 我有些纳闷。 回头看见这篇，心里凉了一下，因为猫咪约三个星期前受了重伤。。。虽然不至于丧命，但是，因为其中一只猫猫受伤，两只猫的生活方式的确因此对调了。 或许，把噩梦说出来，就真的能让它永远无法实现。